于是宴无危,终于咂摸出了一点,似乎可惜的味道来。
至于在可惜什么。
他其实也茫茫然,不太清楚。
大抵因为感觉不到。
所以也不太重要。
只是夏哥哭得好厉害,也太悲伤了,这对夏哥的身体并不好。
宴无危甚至不满的说:“早知道夏哥会因为狗哭成这个样子,我就不答应夏哥来斗兽场了。”
于是夏知知道。
宴无危看着热情爱笑,却真的是一个狼心狗肺,骨子里都渗着冰冷残忍的疯犬。
但是,这也何尝不是神明对他的惩罚呢。
宴无危,他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什么,正在失去什么。
他自以为留下了他们存在过的证据,便留下了存在本身。
但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他强留下来的,全部都是一场泡影。
那些离开的,失去的。
再也、再也不会回来了。
*
大抵是知道逃跑在宴无危的缜密的监视下再无希望,又或者一种燃烧的执念和恨意在胸腔久久不熄,夏知没有再动逃跑的念头。
他不再经久的凝视天空和白云,也不再整日看着某处去往地下通道的入口怔怔发呆。
他开始很认真的和宴无危玩着主人和狗的游戏。
宴无危乐此不疲,夏知也没有不耐心——
毕竟他的身体,确实已经被调教的不太能离开宴无危了。
花腔肏开了,没有安全感的小狗确定了主人已经无法离开自己。
确定了主人必须“爱”着小狗,并且再也无法离开小狗的爱意后,便安安心心的放开了对主人残酷而冰冷的限制。
宴无危大抵是非常高兴的。
小狗得到了安全感,自然一切都好说。
他不再整日把夏知困在屋子里,轮椅上也没有了束缚夏知的枷锁。
夏知也渐渐习惯了用轮椅代替双腿,在古堡里漫无目的四处闲游。
然后再被他的突然出现的“小狗”找到。
小狗总是黏人的。
身体需要的时候,这种黏人显得贴心而必要,但不需要的时候,更多便是想要挣脱的厌烦。
但主人也会有主人的办法。
如果主人不想让小狗跟在身边。
他就会在某个房间藏上一颗宝石,或者一本书,然后让小狗去找,并且设置游戏规则,比如不可以看监控——小狗这个时候会以为主人在很有耐心的跟他玩游戏,会很热情的去找,努力哄自己的主人开心。
这个时候,被小狗残忍的爱逼到墙角的主人,才能得到一点喘息的时机。
重修的古堡处处装上了方便残疾人的轮椅行驶的长过道,高一点的地方也会装上电梯。
即便没有宴无危的协助,夏知也能去很多地方。
虽然,目前看起来宴无危给了他很多喘息的空间,但实际上,夏知依然被看管的很严,他还是没有办法接触任何尖锐的物品,博物馆上的瓷器现在都放到了防弹玻璃柜里,可以观赏,但想要再出现之前那样的意外,却是绝无可能了。
……
夏知故技重施,用同样的手段,把宴无危哄走了。
他自己推着轮椅,来到了花园。
鹅卵石地面并不好走,但夏知也并不着急,推的很慢。
他以前是个急性子,但现在他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
时值春日,各色花儿在花园里连成了花的海洋。
很多花夏知都不认识,也叫不上名字,有的花瓣嫩黄,连成一团,只单纯觉得漂亮。
几株叫不上名字的黑色树木立在曲径边,树下却栽种着一种绿植,生着一大丛大丛花团。
这花团像用纸揉剪成,有蓝有紫有红,是无数小花组成的大花团,叶边缘色深,内里色浅,夏知经常看到,只是没工夫细看。
夏知推着轮椅过去,有点好奇的摸了摸花瓣,软软的……
“哗啦——”
夏知:“!!!”
金发青年脑袋上顶着一丛淡金色绣球花,脖子上挂着夏知扔二楼某书架下的金宝石项链,笑得比花还灿烂:“surprise!”
夏知心脏骤停了一瞬间:“……”
等反应过来是宴无危的恶作剧,夏知表情扭曲一下:“草……”
时间已近黄昏,晚霞是火一样的颜色,映着地上散碎的花瓣也仿佛在燃烧。
而青年脑袋上的绣球花滚落下来,夏知发现他头上居然还戴着漂亮的蔷薇花环。
他把手放在左胸,施施然对夏知行了一礼,眨眨灵动的琥珀眼睛,漂亮脸上的情态近乎天真无邪:“夏哥,吓到你了吗?”
零碎的,染着黄昏日暮的金色花沾在身上,令他像个正在燃烧的天使,纯洁又沾鬼魅。
夏知半晌回过神来,顿觉丢人,他定了定神:“……没有。”
“夏哥,你丢的宝石被我找到啦!”
宴无危白皙漂亮的脸颊泛起晕红,兴奋的指着胸口的金宝石,看起来就像只骄傲的小狗。
夏知还没说什么,宴无危就眼巴巴的说:“想要奖励!夏哥说找到金宝石,就可以让我提奖励的对不对?”
夏知:“……”
——当然,当然,主人自然要付出令小狗感到欢愉的东西,小狗才能渐渐开始乖巧听话。
而令宴无危这条疯狗感到欢愉的,自然只有主人暧昧淫秽的呻吟,爱欲横生的泪水,抽搐软嫩的身躯和永无止境的交欢了。
主人当然不可以不给奖励,也不可以无理取闹的给与惩罚。
但一旦超过限度,小狗就要摇身一变,化身可怕的地狱犬,张口狠狠咬住主人的脖子,狠辣的将主人拖向情欲的地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