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忘风冷淡的看着少年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无助的攀附他,近乎无动于衷:“我也很难受。”
——曾几何时,他也想用药物向夏知证明他的爱情,他的真心。
因为幼时病痛缠身,耳濡目染,导致久病成医——总之,从小,他对药理学就有着超乎寻常的天赋。
戚家很多特效药都有他研究的影子。
但他其实不喜欢那些冷冰冰的药剂——即便它们给他带来了父亲的夸奖,母亲的称赞,即便它们解救了很多濒死的病人,也为戚氏带来了极其丰厚的利润。
因为只要一闻到消毒水,和那些化学配方,他就会想起那十年如一日,在狭窄病床上,在窗户缝隙里静静看蝴蝶飞过花园的无能和弱小感。
母亲对他说,他并不弱小,他比很多人都厉害,因为他那么年幼,研制出的药物,却能救下那么多人。
“那些人……”母亲很温柔的说,“他们在病床上熬受痛苦的时候,痛苦的也许不止是病床上的那一个人。”
她说会话的时候看着窗外,语气喃喃:“他们有家人,有爱人……一个人爱另一个人的时候,总会与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
“你很强大。”母亲夸奖他说,“你救了很多个家庭。”
但戚忘风……并不想要这种毫无意义的强大。
那些人对他而言,只是一堆冷冰冰的数字。
他就是救了成千上万人,那又与他何干呢。
他们因为他的药,一个一个离开了惨白的病床,离开了医院冷冰冰的消毒水味道,离开了冷漠的护士,离开了他走不出的围墙。他们阖家团聚,留他在此地苦苦煎熬。
他救了很多人,但没人能救他。
——八九年了,自从身体好了之后,他没再下过实验室,也没再研究过什么特效药。
他不是救苦救难的佛陀,他只是个自私的凡夫俗子——研究药物,自始至终,都只是为了他自己。
除此之外,这份天赋,除了让他不停回忆起旧时阴影以外,毫无意义。
除了夏知……
那一夜,少年颤抖的身体,哭诉的泪珠,指向心脏的冰冷餐刀,割开了他的掌心,也割开了他的胸膛,令他心脏血淋淋为另一个人发疼。
只有夏知让他明白——爱一个人,真的会与他的痛苦,感同身受。
他第一次为自己拥有的天赋而欢喜,他第一次如此迫切,如此努力的想要在他的生日,为他送上最真挚的礼物,最忐忑的真心——他不希望夏知再为什么香味恐惧他人,也不希望他再害怕他,他希望他可以解除误会,向夏知证明他的心。
从此他的男朋友可以不用吃药,勇敢的走在街上。
而他为了夏知亲自研究,克制透骨香的药物——那份想要送出的生日礼物,在冰冷的戒同所,在那惨白墙壁,狭小铁窗,禁锢身体的电椅下,在那暴雨不减悦耳的吉他调子中,被顾斯闲带来的人生生的塞进嘴里。
特效药都是有副作用的。
克制透骨香的药物,副作用并不小。
而且也许是不减副作用药物效果会更好,又或者是出于一种诡谲的,想要向夏知乞怜的心思,他没有刻意调制药材,去降低那药物的副作用。
果然。
最后所有的爱意,都要被剧烈的疼痛反噬。
戚忘风安静的看着少年在他身下,强忍着痛意挣扎,看着鲜艳的嫁衣裹着因为药瘾发作而泛起薄粉的漂亮身体,看他脖颈上乌黑的玉枷——以及那密密麻麻属于别的男人的痕迹,粗大的巨根更是仔细感受着少年越夹越紧的穴,而空气中的香味也是越演越烈。
——你有感觉到我的痛苦吗。
你现在——终于可以和我,感同身受了吗?
少年终于受不住疼哭了,下身花腔又剧烈发痒,他耸动着腰,可又没有力气,他只得主动抱戚忘风开始哭着求饶,“好疼好疼,哥哥,哥哥抱抱我……”
“夏知。”
戚忘风叫着夏知的名字,讲话的语调近乎含情脉脉:“失去你之后,吃药的每一天……每一天,我都很难受。”
夏知瞳孔放大又缩小,最初的痛劲儿熬过去后,他终于在模糊的泪水中看清楚戚忘风落在他身上的,冷酷到近乎审视的目光。
好痛……
……他为什么要……这样……看他?
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乌云,又像是火柴在砂纸上磨出火花,思绪在疼痛中如狂风般席卷大脑,那一瞬间,夏知想到了那个医院地下的玻璃房间,被喂了药,在地上翻滚挣扎的保镖,他涣散的目光顷刻间凝聚,眨眼间云开雾散——
他喃喃:“你……”
他难以置信,嗓子被卡住似的,“药……?!”
戚忘风……是不是给他喂了成瘾药??!
不……不,戚忘风怎么可能会这样做……他……怎么可能会这样残忍的对待他……?
不可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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