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来后就去探望过诺亚,他这身衣服没少给对对方带来压力。至少诺亚已经不敢去拥抱他,而诺亚的父亲,在看到海恩的第一眼差点晕过去。他以为自己的裁缝铺也要被端了。不过,这也只是迟早的事。
“最近还好吗?”海恩强忍内心的激动,他不想在诺亚的面前显露出孩子的一面,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有了畏惧,这让他忍不住战栗,来自于某种不堪的欲望得到的满足。
“很好,海恩,我很好。”诺亚朝他微笑,“你终于实现梦想了。”
“没错,诺亚,听着,过来,坐到我身边,好吗?”他坐在沙发上朝诺亚招手,诺亚笑了笑,在海恩脸上看到了往日熟悉的神情。他们仍旧是朋友。
诺亚坐在海恩身边,海恩握住了他的手,“看,我现在是党卫军了。”
“我知道,海恩,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
“这意味着权力,诺亚,我会保护你,以后没人敢伤害你......还有你那生病的父亲。但前提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海恩,我不想和你做任何交换。”
“可你还没有听我说,你先听一听,好吗?”海恩笑着捧起了诺亚的脸,是作为胜利者的姿态,“和你那个海伦分手。”
诺亚张了张嘴,没想到海恩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几乎不假思索地回答:“不可能!”
海恩抿了抿嘴,露出一抹倨傲俯就的浅笑,他并没有生气,他知道没那么容易。他只是建议诺亚多思考,为了他的父亲,为了他自己,甚至还有海伦。此刻他认为自己是在为诺亚考虑,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扮演的是威胁的角色。不过,就算意识到了他也乐在其中。他留下为诺亚带来的食物和药品便扬长而去,现在的身份不允许他在这里久留,作为未来的军官,他的行程满满当当。
弗里德里希如愿以偿进入了宣传部,阿尔伯特则不用说,武装党卫队是他最佳归属。不同于海恩,他的起始就是三级突击队中队长,相当于国防军中的少尉军官。为了让国防军不感受到冒犯,党卫军没能有正式军衔。
阿尔伯特很有野心,身上有几分恩斯特·罗姆的影子。回到柏林后,他如约带着海恩进入他所在的上流圈,与他那在党务担任要职的父亲以及身为普鲁士容克贵族的母系家族见面,在一场聚会上海恩甚至与路德维希碰杯。寡言少语的路德维希在那天却很慷慨地称赞海恩,毫不掩饰想拉拢他的意思。
两人寒暄时,阿尔伯特则跟跟随路德维希而来的埃里克起了冲突,源于阿尔伯特敏感的自尊心,他总觉得埃里克——这个即将去法务部就职的高材生在揶揄自己,虽然埃里克的确有此意,但他可不承认。于是阿尔伯特不顾自己所在的场合拦住埃里克要给他好看,两人差点动起手来。多亏了路德维希在年轻人当中的威望,他只是站到两人中间,向他们彼此投上一瞥,就让这两位偃旗息鼓,灰溜溜地分开。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阿尔伯特攥着手里的香槟直颤,“我会打爆他的头。”
“你会被你表哥打死的。”海恩提醒他。
“见鬼!”阿尔伯特一口闷了香槟,气得脸色发紫。
海恩在纳波拉学习到的礼仪让他能够略显从容地去应对此类社交,但他到底出身贫寒,没过多久他就有些支撑不住,离开聚会后奔向心心念念的奥菲尔斯裁缝铺。
夜色下他脚步匆匆,刚走到半路,就被一辆军车拦下。车窗的白帘拉开,露出路德维希那张英俊的,在路灯下却怪瘆人的面庞。
“Heil Hitler!”海恩当即站定在原地,离开了社交场合,路德维希就是他绝对的上级。他已经是二级突击队的大队长,相当于上尉。
“Heil Hitler!”路德维希回礼,问:“您这是上哪儿去?我记得您家可不是这个方向,别介意,施瓦茨准队长,在您成为正式军官之前,我们需要对您了如指掌。”
“当然,霍斯大队长。”海恩露出驯顺的微笑,“我只是随便逛逛。”
“选帝侯大街上可都是犹太人的店铺,施瓦茨准队长,您前不久是衣服坏了吗?”
“什么意思?”海恩心脏猛跳,俯身询问。
路德维希挑了挑眉,“施瓦茨准队长,等您成为正是军官后,您的军服将量身定做,我想,您也用不着去裁缝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