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乌雀翎x19x20x21(宴子偷晴再次被7子发现,跟宴子跑路(2 / 2)

透骨香 鱼双意 6004 字 1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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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把药放到了那个都是红药丸的瓶子里。

【知了:出什么事儿了吗?】

【哥哥:之前和贺家合作推广了一款药,不过现在需要重新谈一谈条件,有点小麻烦,没什么大事儿。】

夏知盯着手机,聊天框里打了一行字——

【你那天为什么要开震动……】

但是夏知抿了抿唇,又慢慢的把这行字删掉了。

而另一边。

戚忘风盯着手机,英俊的眉眼满是阴郁。

他没有如消息所说的那样出差。

桌案边,是两张照片。

照片里,少年和贺澜生蹲在某小学门口,在和一个老人攀谈;不远处就是贺澜生骚包的兰博基尼。

而另一张照片,是男人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背影——那是本来应该去美国的高颂寒。

戚忘风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回庄园。

不然,恐怕夏知这辈子都要呆在地下室了。

——那就先一个一个处理掉吧。

戚忘风按了按眉心,给宴家打了电话。

……

宴家。

宴无危用筷子把面条系成了蝴蝶结。

宴父脸色不太好看:“……”

宴怀凉眼观鼻鼻观心。长腿老,阿︿姨,证﹀理

顾斯闲儒雅的笑笑,“实是叨扰了。”

窗外下着雪,饭桌上觥筹交错,顾斯闲跟宴父聊的很是投机,不动声色中,又敲定了几笔生意。

十二月的天气稍显暗沉,乌云朵朵,雪花纷纷扬扬的下,花园里的冬青和常青藤枝叶碧绿,薄雪初霁,如妆白银。

宴无危一身休闲装,戴着耳机,靠着花园檐下墙,在手机上玩俄罗斯方块。

顾斯闲轻呼了一口寒气,笑了笑,“宴无危。”

宴无危应了一声,他歪了歪头,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儿,“哎,竟然是你。”

顾斯闲笑意温雅,“你以为是谁?”

宴无危把一个残缺的正方形挪到角落:“一个恼羞成怒的残疾人。”

顾斯闲哦了一声,“戚忘风吗。”

顾斯闲的视线落在了银装素裹的花园,“他确实有找过宴家的人,要让他们把你交出去。”

宴无危:“但是顾先生大发慈悲,用几笔生意把我救下来了?”

顾斯闲不动声色的笑笑:“生意还在谈,成不成,要看宴先生的态度了。”

宴无危打着游戏,正方形空缺的地方被填补,一瞬间,所有的方块都消失了,他好似有点无聊,懒洋洋笑了笑,“哦,还以为顾先生要挟恩图报,没想到只是画了个饼啊。”

花园很安静,一片凋零的冬青叶睡在铺着白雪的青砖上。顾斯闲没有理会宴无危的调笑,只掸了掸衣袖上的雪花,“小知了……”

他顿了顿,笑说:“夏知身上有药瘾,每个月都会发作,你应当知道吧。”

“因为这个药,他一直被戚忘风控制。”

宴无危玩游戏的手一顿。

方块掉下来的速度很快,只是一个停顿,小方块们唰唰唰的堆积到了顶层,game over。

“我有办法解掉他身上的药瘾。”顾斯闲捻起一粒雪,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戚家防卫森严,我需要你把他带出来。”

宴无危懒散说:“我哪有这样的本事?”

“你要没有这样的本事。”顾斯闲淡笑一声,“戚忘风何必这样记恨你。”

“宴家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你父亲嫌你惹了麻烦,要把你交出去。”

宴无危散漫的听着。

顾斯闲:“听说他还为你准备了一味猛药。”

宴无危只把手机在手里转了转,灵活的动作让手机不像手机,倒像在是张轻灵的扑克牌,“哎呀,听起来可真吓人。”

“那顾先生要帮我,我可真的要对顾先生感恩戴德啦……”

顾斯闲:“我倒是不需要一个天生无情的人,对我感恩戴德。”

“只需你多想一步——”

顾斯闲步入花园,盐粒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肩上,他修长的手拣起一枚沾了雪的枯叶,“戚忘风脾性阴郁,手段暴戾,又狭隘自私,而夏知身为戚忘风的妻子,身上有解不开的药瘾,又被禁锢在庄园,逃无可逃……你自逍遥的做了坏事,激怒了戚忘风,自己脱身倒是轻便,只留他一个人在那——婚内出轨,戚忘风心气又高,怕是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夏知就要受不少苦头。”

宴无危夹着手机的动作一顿。

顾斯闲语调斯文客气:“当然,这也不应当怪你。”

“你父亲跟我说,你情感障碍很严重,天生无法与人共情。做事上也向来随心所欲,从不考虑后果。听说你很小的时候差点毒杀宴怀凉……他迫于无奈,才把你送往美国。”

“让我猜猜,你接下来会怎么做?”顾斯闲若有所思,“你偷了戚忘风的妻子,戚忘风必然咽不下这口恶气,他一逼再逼,而你在宴家算得上无足轻重,宴家当然会把你交出去……”

“你把他带出来。”顾斯闲温声说:“你想要什么,我们可以慢慢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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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无危叹口气,歪歪头,兴致缺缺:“没兴趣。”

——这是不打算领情了。

顾斯闲顿了顿,没有再劝。

他自然不是什么好心的佛陀,宴无危不打算帮他把夏知从庄园里带出来,他便也没必要帮宴家对抗戚忘风。

宴家果然把宴无危交了出去。

在戚忘风慢条斯理的撸袖子准备料理人的时候,一揪起头发,却发现喂了猛药在地上打滚的人是哭得满脸泪花的人,是宴怀凉。

“……”

而与此同时。

宴无危抱着闪电,猫一样潜进了少年的卧室。

却发现夏知疼得在床上打滚。

少年穿着柔软的睡衣,被汗水浸湿得肌肤白得透亮,房间里溢满了诱人的香味。

宴无危:“?”

宴无危:“夏哥?”

闪电被主人的模样吓到了,喵呜叫了一声,蹬腿跑了。

宴无危脑海里飞速闪过了顾斯闲的话——你留他一个人在那,他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少年额头都是冷汗,头发一缕缕的黏在一起,哭着叫:“药,药……”

宴无危回过神来,意识到夏知是该吃药了——但他做过夏知一段时间的护士,记得夏知每次吃药都是按时按点,精准把控时间,不会让夏知药瘾发作。

戚忘风在惩罚他?

——也可能是夏知没吃药。

宴无危眉头皱起来,电光火石间想了很多,但他还是蹲下来,让疼痛难忍的少年握住他的手,温声问:“护士送来的药在哪?”

被顾斯闲指责的时候,宴无危总是不以为然,可是现在看见夏知药瘾发作,他却似乎有了完全不同的感受。

——或许,也许,顾斯闲是对的?

夏知痛得厉害,手也用力的很,他哆嗦着牙齿,无心追究宴无危怎么又来了,只让泪水浸透了粉白的脸颊,“在……在药柜里……”

宴无危打开了药柜,发现了一小瓶的红药丸,但他只拿起来晃晃,就轻易分辨出了这药是假的,重量不对,细微的味道也不对——但假药里混着一粒真的。

宴无危把真药拿出来,喂给了夏知。

少年身体抽搐了几下,过了一阵子,才战栗着平静下来,额头密密麻麻的都是汗水,但依然心有余悸似的在宴无危怀里哆嗦,哭着说:“疼……疼……我好疼……”

宴无危蹭蹭他,蹭得满身香味,问,“疼怎么不吃药?”

夏知剧烈的喘了几口气,哭着说,“吃了,昨天吃了……”

夏知昨天吃了药,第二天护士再给药,他就没吃,把药放进了红药瓶里,结果发作来的猝不及防,他疼得到处打滚,哪里还有力气去拿药?

本来是有护士看着夏知的,但是宴无危潜进来的时候顺便把他们都迷晕了。是以少年药瘾发作的时候,无人看顾。

如今少年疼得像一只受了重伤的猫,手脚蜷缩,怕得要死,宴无危抱着他,温言细语的安抚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平静下来。

其实对于顾斯闲找他说的那些话,宴无危很是不以为意。戚忘风的威胁在他看来,十分可笑。

宴家的生死也跟他关系不大,他甚至乐得看着他爹走投无路,对权贵跪地求饶,这简直算得上是个让他心情不错的小乐子。

如果可以,他当然会带夏知回美国,然而夏知身上的药瘾严重,走不了。

宴无危想了想,也就罢了,反正戚忘风庄园的防卫虽然森严,其实对他来说也就那样。

小太阳花虽然养在了别人的花园里,但有阳光有雨露,生长得还算不错,虽然宴无危经常性会觉得不爽,但想到古堡那场烧了几天几夜的大火,他还是有点悻悻然的妥协了。

好吧。那就先这样吧。

今年五月份的时候,他越狱了,回到了古堡,管家还在那里守着,鸟笼图书馆被烧得一片狼藉。

那场火烧的很大,火势蔓延开,举目望去,曾经漂亮的花田只剩大片大片枯槁的玫瑰。

高颂寒跟他说夏知死了。

他信以为真,立了个墓碑,在那里伤心欲绝的哭了很久。

他那时候,是真的伤心欲绝。

管家在旁边,什么都没说,把那个有点变形的猫咪保温杯给了他。

……

人都是贪心的,那个时候觉得小太阳花只要活着,好好的活在阳光下就很好了。

但现在真看人好好的活在别人的花园里,还是会觉得好不爽。

他本来没有想过和顾斯闲合作——但是小太阳花在这里,好像生活也不是很如意的样子。

“夏哥……”宴无危轻声说,“你想离开这里吗。”

夏知还在痛疼的余韵里,这疼像是长在了骨子里,让他怕得哆嗦,他哭着说:“我昨天吃了药,为什么今天还会疼……”

宴无危:“那个小红药瓶的药是假的。”

夏知的脸色陡然苍白至极:“……”

戚忘风……戚忘风用假药丸骗他!!

但是他想想就又明白了,也是,戚忘风管他那么严,对他信任那么低,怎么会拿真药给他藏起来……

骗子……骗子!!

宴无危歪了歪头,又问。

“夏哥,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呢。”

“走……”夏知带着对戚忘风的满腔怨愤,听见自己虚弱的声音:“我跟你走……”

实际上答应了宴无危,真的被宴无危带出庄园没多久,他就有些后悔了。

药瘾发作有多疼只有他自己清楚……到时候疼起来了,可没人替他受罪。

而且其实已经跟戚忘风谈好了不是吗,戚忘风也答应让他上学了,他跟着宴无危跑掉,说到底不还是在宴无危的监视下……

好不容易都让自己妥协了,怎么又一时冲动了呢……考试也没考完呢……还有药瘾。

但夏知又想到了学校里的高颂寒。

……周旋在两个人中间好累,好痛苦。

而且宴无危又来了,戚忘风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又罚他……

可是药瘾……发作起来,好痛啊……

宴无危感觉到了夏知的犹疑不安,他歪了歪脑袋:“夏哥?”

“我……”夏知蜷缩着手指,“你,你要不……送我回去吧。”

宴无危把夏知放下来。衣岭彡七救溜吧洱衣~TXT

夜风很是寒冷,乌黑的天幕挂着稀疏的几颗星,他看到了少年惶惑不安的脸。

宴无危想了想,“夏哥怕什么呢。药瘾吗?”

夏知:“……”

夏知没说话。脸色白白的。

“顾斯闲跟我说,他有办法克制你的药瘾。”宴无危眨眨眼,“他让我把你带出来。”

夏知一怔。

“不过我不想把夏哥交给他。”宴无危躬身抱住夏知,英挺的鼻梁一下一下的蹭着少年的耳朵,像是一只汲取主人身上温度的冷血动物,他黏黏糊糊的说:“夏哥是我的……”

宴无危……是个双手沾满血的杀人犯,顾斯闲是个毒贩头子……

……

夏知的脑海里,魔怔般的浮现起了梦中黑朱雀的声音。

【爱你的人……越多……透骨香的力量……就越强……】

这是……什么意思?

透骨香的力量还会因为【爱】变强吗……爱他的人越多?

夏知不太懂这话的意思,但他下意识的明白,不可以让宴无危和顾斯闲合作。

“别……别把我交给他。”

他主动靠近宴无危,刚刚才吃了药,香味还没散,他说话的时候,粉嫩的唇间含着一口诱香。

宴无危蹭了几下,低头含住了他的粉嫩的唇。

少年嘴里软软的,香香的,宴无危又吸又吮,夏知明明都被亲了,还想钻着空子说话,含含糊糊的,“我闷在庄园很久了……唔……”

“小狗……小狗带我去玩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香气从唇缝里溢出来,宴无危捂住他的后脑,“好呀。”

话音落下,青年的舌尖就探入雪白齿缝,仔仔细细吻得更深。

夏知被他亲的脸颊潮红,好一会儿喘不过气了,用力推他,高兴的情绪没维持太久是有了气恼:“不要亲了!!”

宴无危舔舔唇,“夏哥好香。”

……

宴无危把夏知从庄园偷出来这件事,毫无疑问,再次让戚忘风暴跳如雷。

但是他派人去查的时候,却发现对方早就已经离开了a市。

高颂寒、顾斯闲,还有回过神来的贺澜生都去查对方的踪迹,然而以宴无危神出鬼没的反侦察手段,就算带了个人,不想被人查到,就绝对不可能被查到。

戚忘风费尽心思,只捡到了被宴无危摘下来扔掉的银环。

这些日子夏知过得很开心。

宴无危嘴甜,说话好听,跟他上床虽然还是很凶让夏知受不住,但他脸极其漂亮,嘴上会哄着他,还会穿裙子撒娇。

喝醉的时候,夏知还会把他看成一个漂亮女人,有时候意乱情迷,也会主动吻上去,宴无危便借着自己的漂亮脸蛋,蹭着夏知手上的戒指,撒娇说,“不喜欢。”

夏知就把那枚白金戒指摘下来,含含糊糊的哄着臆想中漂亮的美女姐姐:“那就不戴啦。”

然后就被发了疯的“美女姐姐”肏得哭叫,不停蹬腿,第二天花腔含着宴无危的东西睡个一整天。

温暖的房间,夏知蜷在宴无危怀里,青年遍布肌肉的臂膀懒洋洋的搂着他,偶尔擦过少年胸口处被吮得通红的尖尖,激得他脸颊泛起潮红,他难受的嗯了一声,有些迷离的眼睛看到了青年手腕上闪烁的,吊着耶稣的银链。

他微微喘着气,眼神慢慢聚焦,“你信上帝啊。”

宴无危昨晚弄得狠,脸上挨了好几巴掌都不愿意停,夏知哭得很厉害,是以说话的时候,也带着点闷闷的哭腔。

“是呀。”宴无危把人往上抱抱,含着他的耳朵,亲昵说,“让上帝保佑夏哥以后上天堂。”

夏知又被蹭到了敏感的胸口尖尖,他难受得踹他的腿,骂道:“你罪大恶极,上帝不会听你的。”

柔软的脚,关节处都是粉的,也没什么力气,倒是踹得人又硬了。

宴无危捏了捏他的脸:“没关系。”

他笑眯眯说:“那就让夏哥好好活着,上帝保佑我下地狱。”

“……”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夏知偏了偏头,不让他捏自己的脸了。

少年脖颈上的黑色玉枷因为他的动作露出来,纯黑的色泽牢牢禁锢着雪白的脖颈。

宴无危蹭了蹭,笑容垮下来,委委屈屈说:“不喜欢。”

夏知:“那你把我的头割下了,把它取下来呗。”

宴无危知道夏知在讽刺他之前吓唬他,他低头叼住夏知胸口的软肉,含含糊糊拒绝说:“不要。”

那样,太阳花会消失,夏哥会死掉。

……

宴无危的脾气好的发指,他并不像高颂寒那样需要主动的亲吻,扮演的温顺,也不像戚忘风那样总是满胸需要安抚的酸妒;宴无危是个无法与人共情的怪物,这代表他杀人时手指永远不会颤抖,同时也代表了他永远不会因为夏知待他不好而感觉愤懑嫉妒。

他想要夏知的爱,却不会刻意的要夏知把爱说给他听。顺理成章的谎言他张嘴就能编,何须夏知再对他弄虚作假。

但是他有努力不再对夏知撒谎,就像看见少年手上戚忘风的戒指,会说:“不喜欢。”

而不是想着把戒指偷偷藏起来,再对他装无辜。

就像看见顾斯闲戴在少年脖颈上的玉枷,也会真情实感的说“不喜欢”,而不是一点不爽,就想着把主人的脑袋割下来再缝上。

有时候是一点点微末的小情绪,有时候则是他向【正常人】靠近的一点点试探。

但更多的,是他在努力学着,像个正常人一样,小心呵护着他养在身边的太阳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