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乌雀翎x22x23x24(解除药瘾,和顾子h)(1 / 2)

透骨香 鱼双意 6016 字 11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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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开着那辆小别克,一起去了成都吃了川菜,看了大熊猫,跑了宽窄巷子和锦里古街。又辗转去了南京,逛了夫子庙,夏知买东西,宴无危帮忙拎包。又去西安看了兵马俑,大雁塔,再跑到厦门看海,吃海鲜,最后又飞到了哈尔滨,处处天寒地冻,冰灯却漂亮的像是天上琉璃。

夏知身体娇贵,跑不动了就往那一坐表示动不了了,宴无危就笑眯眯的蹲下来,让夏知上来。

一开始夏知还会不太愿意,觉得很丢人。

但跑了太多地方,腿都跑麻了,他体力又不好,好几个景点还没逛,老坐着耍赖也不是事儿,便不情不愿的爬上了宴无危的背。

后来,便习惯了,有一次玩太晚了,还在宴无危背上睡着了。

夜色静谧而安稳,风吹动了青年的金发,夏知脸颊被头发蹭得有点痒,脑袋在宴无危后颈上蹭了蹭,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这些天他的身体重新认了主,宴无危的气息包裹着他,令他的呼吸声很安然。

景点人来人往,寒风四溢,灯火透过剔透的冰色,折射出绚烂的光。金发青年身姿修长挺拔,轻松的背着一个裹着很严实的少年,很多人悄悄侧目。

闪烁的冰中灯火里,漫卷的黑夜繁星下,宴无危听见夏知嘟哝着,“冷……”

他好像做了噩梦,一直不太安稳。

宴无危感觉背上人忽而一个激灵,打了个喷嚏,有些迷糊的声音:“啊……这是要去哪儿呀?”

夏知还戴着口罩,说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糯糯的鼻音。

这是醒了。

宴无危笑嘻嘻,“去天堂~”

散漫嬉笑的口气,深夜迸溅的血,古堡的枪声,狰狞的小丑……

不好的回忆接踵而来,一霎间,金发的温暖背脊忽而蒙上了一层厚重的血色。

夏知微微发起抖,挣扎起来:“放开……放开!!”

……

宴无危花了点功夫,才把突而失控的夏知安抚好——显而易见,虽然很多事情在宴无危看来都过去了,但在夏知这里,并没有。

一件都没有。

夏知亲眼见过他漫不经心的杀人,是以在宴无危眼里无关紧要的玩笑话。在少年眼里,却不啻于刻骨铭心的恐吓。

宴无危对夏知说很诚实的话,比如很老实的说:“我不会杀你的,夏哥。”

可是到底他演技太好,骗人的时候,表情甚至可以比现在更诚实。

夏知攥着手指,紧紧抿着唇,偏了偏头,不去看宴无危。

宴无危是一个真正的疯子,不是简简单单的情感障碍——他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他要怎么相信一个疯子的承诺?

他跟宴无危一起出来玩的时候确实很高兴,一种单纯的高兴,但这种高兴就像白日狂风下,海浪迭起时迸溅的浮华泡沫,流光溢彩的漂亮,可一旦到了寂静无风的深夜,那五彩的泡沫便一个一个的炸裂了,重新融入了沉默的黑海。

他在和一个精神病患,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在一起旅行。

宴无危低头,单膝跪下,拿起了少年的手。

“……”夏知怔了怔,看他。

金发青年面容精致漂亮,低头轻轻吻了他的手背:“不去天堂啦,夏哥手好冷,和小狗一起回去,好吗?”

夜风寒冷,宴无危的手很粗糙,却又是很温暖的。

夏知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了,他做了噩梦,又气宴无危吓唬他,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去,怎么不去,就要去,你送我去。”

宴无危蹭蹭他,有点委屈似的:“好吧。”

“?”

……

“天堂”只是一个冰灯景点,很多冰灯雕琢成了小天使的样子,流光溢彩的很漂亮。

宴无危没有撒谎,也没有在故意戏弄他吓唬他。说“去天堂”,只是因为那个临时景点叫这个名字而已。

夏知在宴无危背上,抱着他的脖颈,埋在他颈侧,脸颊有点烫。

他和宴无危出来玩,基本还是用陀螺拧地图,然后让宴无危开车带他去,至于景点,酒店什么的,都是宴无危找的。他也不知道……有个景点居然叫什么天堂。

宴无危很会调情,嘴巴也很甜,路上还会给他变魔术,无聊了宴无危还会跟他一起玩纸牌游戏……

说起纸牌游戏,夏知就生气。

一开始的赌注是输了的人给赢的人钱,夏知把宴无危身上的钱都赢光了,赢得红光满面,他有心让宴无危出丑,得意洋洋说,没钱的输家再输一次就得脱一件衣服。

从那以后,情势急转直下,夏知居然一把也没赢过,一口气输光了从宴无危身上赢来的钱不说,内裤都没能留下半条,偏偏他打牌上了瘾,输没了还不大甘心,总觉得宴无危打牌看起来烂烂的,他一定能扳回一局,结果毫无疑问一输再输,这下没了衣服抵,只好肉偿;被宴无危摁在车上透得肚皮一鼓一鼓,又磨又蹭,座椅上铺着的软毯子都湿透了。他哭得不行,结果宴无危这逼也哭,哭得比他还惨一点,“夏哥夹得我好疼哦……”釦群)七150·226九<看侯,文

第二天回过神来,夏知悔的肠子都青了。宴无危这逼真是诡计多端,每次打牌都让他觉得他快赢了,然后在马上要赢的时候功亏一篑!

夏知气愤想,装得再好,也掩盖不住宴无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坏比!

……

回去的路上,夏知问:“你以后还会杀人吗。”

夏知其实觉得这个问题没必要问,毕竟狗改不了吃屎,指望宴无危不杀人还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

可是……

果然,宴无危的态度模棱两可:“唔……”

“别杀……别做那样的事儿了。”

夏知听见自己闷声说:“我不喜欢……养那样的小狗。”

宴无危偏了偏头,绮丽的灯光下,那微微下垂的眼尾和微笑唇,让他看起来温顺又漂亮。

他好像有点妥协似的:“那好吧。”

……

酒店。

夏知支使宴无危去给他买鹅肝寿司,这家店寿司味道特别好,夏知吃过一回就很馋,但他们家只能打包,不给外送。

夏知窝在酒店里玩游戏,酒店的内线电话却响了。

夏知漫不经心的接了电话,就听见那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老婆,该回家了。”

“啪嗒”

电话机摔在桌子上,夏知见鬼似的盯着电话,漂亮的小脸一片惨白,他嘴巴张张,身体发起抖来。

他看了一眼日历,揪心的疼痛一下攥住了他的灵魂。

是的……他该“回家”了。

……

滋味甚好的鹅肝寿司变得索然无味,夏知草草吃了,犹豫一下,跟宴无危说玩累了,想回家。

其实他哪里还有家呢。

只是发作的日子一点点逼近,于是戚忘风的庄园,就成了他无论浪多远,都不得不回的“家”。

他们在一个很好的天气离开了哈尔滨。

薄薄的月光洒在小别克上,夏知太困,在车里睡了。

宴无危亲了亲夏知的唇角,把围巾给他拉高一点,下去买了点水回来。

少年在车里睡着,没宴无危的气息安抚着,大抵又做了噩梦,很不安稳,宴无危来了,他被梦魇魇住了,哭着抱住了宴无危,“疼,我好疼……我不要回庄园……不要回去……”

浪了一个月,药瘾快要发作了——不过现在,应该只是夏知在害怕的做噩梦。

虽然这一个月以来,夏知一直假装没有药瘾这回事儿,但宴无危能瞧出来他是很怕的。偶尔,好吧,经常会做这样的梦。

小狗其实还是不大懂到底应当怎么爱人,但无论如何,小狗不是很想让太阳花难受。

……

高床软枕,暖烘烘的舒适。

夏知模模糊糊醒来,看到了金红色的床帐,空气中氤氲着柔和的雅香,他大脑嗡嗡的,过了一会儿,才认出来这是哪儿。

这是……这是高墙里的内殿!是顾宅……

夏知脸色唰得苍白。

他感觉手指沉甸甸的,低头一看,才发现他的中指上戴着一枚乌黑的朱雀戒。

这朱雀戒有一角被磕碰坏了,但仍不难看出这戒指玉质极美。

这是……顾斯闲的戒指。

夏知一把脱了戒指扔到一边,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随着戒指的离开而从他的身体强行抽离,钻心刺骨的痛楚骤然从心脏处传来,蔓延到四肢百骸。

“啊!”

夏知猝不及防,整个痛晕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夏知还是有些恍惚。

有人抚了帘进来:“醒了?”

夏知抬眼,就看到了顾斯闲。

男人身姿挺拔,穿着的和服微微裸露着胸膛,色泽素净淡雅,手腕上的檀木珠缠绕着古香。

“……”

“跋山涉水的玩了那么久。”顾斯闲把手掌放在他额上,确定他不太发烧,才温声说:“也该停下来休息休息了。”

夏知眼瞳放大又缩小,他嘴唇动了动,下意识想找宴无危,像一只失了主人的无助小猫。

顾斯闲知道这是因为夏知的身体认了主,是以并不生气,只解释:“他先把你放在这里,自己去把戚忘风搜你的人引开了。”

“你……”夏知嗓音干涩,“你们……”

顾斯闲微微笑笑,“你担心什么?”

他温柔说:“你不会再见到他了。”

这话中之话,莫名令人心冷,夏知打了个寒噤,又被顾斯闲拢在了怀里,男人轻柔的抚着他的头发,“小知了……”

夏知总觉得顾斯闲温和的表象下,通体笼罩着一种令人畏怯的肃杀寒意,他不敢再问宴无危的事,他转而说,“这个……戒指……”

“这是朱雀戒。”顾斯闲顿了顿,若无其事的解释,“戴着它,药瘾就不会发作了。”

夏知恍然。

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讲。

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在戚忘风手里,在宴无危手里,还是在顾斯闲手里……

只是……

“你……”夏知说,“贩毒?”

顾斯闲微微一怔,啼笑皆非,“那倒也没有。”

似乎觉得夏知这话很有趣,他满身杀意似乎也淡去了很多,像春日多情的桃花,柔柔和和的清润。

夏知便不再说话了,只是望着身边嗡嗡嗡试图吸引注意力的绯刀,难免颓然。

兜兜转转那么久,那么久,带着满身伤痕,最后,又一无所有的回到了原点。

真是……可笑啊。

这样一想,他心里又生了疲惫,在顾斯闲怀里,迷迷瞪瞪又睡了过去。

……

顾斯闲翻阅着刚刚从日本那边寄到的古籍,上面详细记载了香主使用朱雀戒的注意事项。

如果香主带着朱雀戒去了灵山,释放了黑朱雀的诅咒,那也并非没有破解之法……

只要透骨香的力量变强,变得足够强,强到洗去浸染香主身体的黑朱雀诅咒,一切便迎刃而解。

而使透骨香力量变得更强的办法……

……

顾斯闲微微一顿,眉头皱起,冷冷合上了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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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静地思索半晌,叫来了眉头紧皱的阿钱。

顾斯闲说:“宴无危,留他一条命。”

阿钱闻言,犹疑说:“……家主,宴无危……他跑了。”

顾斯闲轻轻啧了一声。

他得到夏知后,在宴无危身上放了定位器。并且反手向戚忘风出卖了宴无危的位置,伪装成宴无危刚带夏知回a市的假象。

顾斯闲甚至准备好了枪手,在戚忘风来的时候就把宴无危解决掉,栽赃嫁祸戚忘风的同时,无声无息的把夏知永远藏在高墙里。

阿钱:“戚家的人赶到定位地点的时候,只看见一个缺了腿的洋娃娃……”

——宴无危显然比他想象中更聪明机敏,难缠中甚至带一点缺德。

也是,能在戚家庄园那种地方来去自如,能是什么简单人物。

风声萧索,宴无危懒散的躺在梧桐树干上,看着树下戚忘风气急败坏的把洋娃娃扔进垃圾桶,无聊的嚼碎了嘴巴里的棒棒糖。

既然已经把夏哥送到了顾家,戚忘风便没用了。

其实宴无危一直觉得戚忘风很碍眼。

按他以前的脾气,会顺手杀掉的。

嗯,但夏哥说,不喜欢杀人的小狗。

他的视线扫过不远处,顾家派来的枪手没了目标,宴无危手有点痒,他又从兜里掏了颗糖果,咔嚓嚼碎。

剧烈的甜味吞噬了他的味蕾,让他按捺住了对血腥味儿的渴望。

顾斯闲可真是,不讲武德喔。

夏知在高墙生活了下来。实际上,也没有什么不好习惯的。

他的确是讨厌高墙,讨厌这里的一切。

但是他听顾斯闲说了,戚忘风疯了一样在找他。

“高颂寒也在找我谈条件。”

“贺澜生也找来了……”顾斯闲点了些香,说,“听说之前,他家里出了点事……贺语嫣向家里出柜了。”

“这事儿在贺家闹得很大。”

夏知想起来之前贺家好像就曝光过这个事儿,股价大跌,最后当谣言处置了。

“贺语嫣打算带着女朋友出国结婚,并且会在国外生活很长一段时间。”

顾斯闲轻轻吹了吹烟灰,“家里的担子落在贺澜生身上,我以为他没办法分出太多精力来找你……倒是失策了。”1103796821裙,还有其他h篇

“不过这些都没关系。”顾斯闲斯斯文文地笑着,“我告诉他们,你不在这里。”

……

夏知窝在床上,抱着绯刀,也不大吭声。

他穿着红色的,绣着繁复精致花纹的和服,里面透出一点雪白的襦袢,深黑的腰带勒出不盈一握的细腰,手指上的朱雀戒沉甸甸的。

他从来到高墙就一直戴着朱雀戒,药瘾是不发作了,但不接着吃药,透骨香自然也压制不住。

而且,夏知经常会做梦。

梦见雾蒙蒙的群山,梦见那只流血的无头朱雀。

它好像一直在试图告诉他些什么。

以前夏知是能听见的。

但自从来了高墙,他就听不太清了。

群山也蒙了灰白色的雾气,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远远隔绝,不许他踏入那方天地。

顾斯闲观察着夏知。

大概是药瘾还在发作期,又或者突然换了环境——换了一个让他不太喜欢的环境,他的情绪并不是很高,也不大爱说话。

但这种低落和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

夏知也慢慢打起了精神,让自己想开了。

他问顾斯闲可不可以出高墙玩,顾斯闲同意了。然后夏知又问可不可以下山玩,顾斯闲就不说话。

这就是不同意了。

夏知也没太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