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两种香膏(小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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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钟洺自怡香楼后院出?来,先行去了家沿路开的药铺,进去后见?一伙计趴在柜台后打瞌睡,他屈指敲了两下,把人叫醒后道:“你?们这里可卖搽手?的油膏?”

先前出?海捕带鱼时就?想?着给苏乙买,后来忙乱之中总是忘,今天裘大头给他的香膏却成了个提醒,趁还记得赶紧买下,不然冬天都要过完了。

油膏多用草药做,胭脂铺或是药铺都会卖,论好用与否,钟洺更信药铺里所做。

“有的有的,客官您稍候,小的这就?取来。”

伙计打起精神做生意,很?快拿出?两样瓷瓶,打开盖子给钟洺看。

钟洺问区别,伙计道:“这两样的底子都是猪油膏,左边的二钱银子一罐,加了白芷、黄芪,抹手?抹脸,一年四季都嫩滑不皲裂,这贵些的是五钱银子一罐,里面加了磨碎的贝珠粉和几味香料,味道更好闻,还有养容驻颜之效。”

一长串词听得钟洺犯晕,拿起来闻了闻,果然前一种只有淡淡药香,后者还多了一层馥郁花香,他下决定道:“要两罐五钱银的,你?给算便宜些。”

他出?手?大方归大方,讲价还是不能省的,伙计照例搬出?以?“小本生意”为开头的套话说辞,可钟洺自己就?是做生意的,哪里会入了他的道。

伙计后来见?自己不松口,钟洺也不掏钱,只好摆出?一副为难模样道:“给您便宜一钱银,算九钱就?够,再少了小的可没法跟掌柜的交差。”

钟洺嫌九钱也太?贵,只愿给八钱,耽误半晌,选择各让一步,按八钱半给。

他身上没铜钱,拿出?刚刚裘大头给的二两碎银零头,伙计收走去寻戥子称重,多了的绞掉还回。

等待的工夫里,钟洺在不大的药铺转了转,忽然想?到裘大头还曾说,那等夜里行事用的香膏,药铺也能买到。

既都来了,自己不妨问个价,心里也好有数,裘大头虽从自己这里赚了居中的好处,但赠的东西却是额外给的,一码归一码,他得知道这人情?值几文几两。

钟洺斟酌着开口,用词委婉,称银子的伙计立时明了,眨眨眼道:“您若要那物,咱们铺子里也有,皆是上好的,价钱公道,八钱一罐。”

“一罐有多少?”他厚着脸皮问。

伙计常做买卖,面不改色,指了指装油膏的罐子道:“和这个差不多一般大,只是更精致漂亮些,上面还有画呢。”

钟洺没问具体是什么画,总归不会是花鸟鱼虫,他以?前见?过一相识的汉子,随身带着相好姐儿给的香囊,里面装的香药就?是助兴玩意。

香囊上画的小图,饶是他看一眼就?觉得耳热。

钟洺问出?价钱,点点头,没说要,伙计也习以?为常。

香膏价不便宜,要是赶上精力足的汉子,用不了半月就?要添新的,何等人家经得起这么耗?

多有人好奇来问,问后却不买。

“收您八钱半银,余下的您收好。”

伙计拈着一小块碎银予了钟洺,又将两罐油膏递上,钟洺分别检查了一番,见?无误后当场往怀里一揣,抬步离开。

两罐油膏,他打算给二姑家送一罐,不止二姑,莺姐儿和雀哥儿也用得上,另一罐给苏乙,也能分点给小仔用。

凡是姐儿哥儿,肯定都喜欢香喷喷的东西,那便宜的油膏一股子药味,家里大小哥儿本就?烦了喝药汤子,想?来不会喜,索性便不买。

钟洺自药铺的方向转回南街口,却不知自己从怡香楼后巷出?来的身影,入了旁人的眼,这会儿正在自家摊子前说给苏乙听。

“别信汉子在床头说的话,那会儿他们为哄你?快活,什么鬼话说不出?口?”

金阿婆是钟家酱摊的熟客,每隔一日雷打不动地来打二两虾酱,逢人就?说苏乙的虾酱做得好,给他们揽了不少客。

是以?每回他们见?了金阿婆都觉得亲切,偶尔钟春霞和苏乙还会搬了杌子,和她?坐着聊聊家常。

此时她?正张着缺了两颗牙的嘴,扯着苏乙的手?,一脸语重心长。

“你?嫁的汉子不错,模样好,也能赚银钱,越是如?此越要提防着!阿婆告诉你?,这汉子但凡兜里有了钱,高兴了再灌二两黄汤,便没几个能管得住挡下那块肉的!”

苏乙还是第?一次听长辈当着自己面,说出?如?此直白生猛的话,他脸上白一阵红一阵,实在是不清楚该摆出?怎样的表情?应对。

尤其是片刻前金阿婆还告诉他,说自己瞅见钟洺从乡里花楼那条街出?来。

“我看得真真的,错不了,就?是你?家汉子。”

苏乙听后自是心下震动,不过他不信钟洺会去那等地方,再者说,谁会赶着晌午去花楼?

他是没见?识,可也知道花楼做的都是晚间生意,天一黑就?亮灯唱曲,彻夜不休。

钟洺就算是真的去了,肯定也有缘由。

他思及卖了大价钱的海参,略有一番猜测。

“有劳阿婆提醒,等我家相公回来,我定与他问个分明。”

苏乙道声谢,几句话后起身送走这位热心肠的阿婆,才刚准备坐下,就?见?钟洺回来了。

有金阿婆说的话在前,他再看钟洺,神色难免没那么自然。

钟洺察觉到这一点,心里也犯嘀咕,要不是确信自己只在怡香楼后院停了停,而?裘大头的住处内只有死了八十天的咸鱼味,他都要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沾了胭脂香粉,让小哥儿闻见?了。

“事情?办完了?”

听得苏乙这么问,钟洺摘下自己的褡裢拍了拍,“办完了,银子也取回来了,依着昨晚跟你?说的,额外的五只黑狗参,我托的那熟人趁昨夜卖了出?去,我俩分了账。”

他比划一个数字给苏乙看,难掩喜色,小哥儿很?是惊讶。

“这么多?”

钟洺笑道:“我也没想?到,那熟人尝了甜头,还要和我长线生意,我说冬日天寒水冷,只下水这一趟,再不会多了,下回且等开春。”

苏乙拿布巾一下下擦着跟前的酱坛子,他当下已觉得,这么大手?笔的主顾八成就?是来自花楼里,过去钟洺常在乡里走动,有熟人在花楼里做事,似也不是很?稀奇。

就?是不知汉子只是识得对方,还是也进过花楼。

按理说都是过去的事,他不该计较,但一想?到或许曾有别人和钟洺有过肌肤之亲,心里不免有些不好受。

钟洺眼见?苏乙快把酱坛子擦出?火星子,再迟钝也该看出?不对劲,何况他在这等事上素来不算多迟钝。